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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近期中美两国和国际环境的变化来看,中美共同摆脱“自伤竞争”困境的希望正在上升
中国和美国的分量决定了全球政治稳定和经济增长的前景。习近平主席访美和与川普总统的会晤,为中美两国摆脱“自己造成的竞争”,实现良性竞争与合作提供了机会。

无论是为了中美两国的直接利益,还是为了全球政治和经济的稳定与发展,中美双方都应该努力抓住这一机遇。特朗普的战略收缩改善了中美和平共处的环境

摆脱“自我伤害竞争”,实现健康的竞争与合作,是中美两国的最佳选择,这也符合特朗普的理念。
特朗普一直主张放弃外交战略并以意识形态为标志,降低美国卷入不值得获得的外部冲突的风险,适度缩小美国海外存在的规模,并集中资源建设国家。特朗普任命了一群被称为“强硬派”的人担任他的政府的主要职位。国内外许多人都在担心,中国是面临着和平发展的战略机遇期的结束,还是和平时期已经结束,必须面对与超级大国发生军事冲突的危险。我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不”。

首先,特朗普政府的许多候选人被视为强硬派,不止一名内阁成员在任命听证会上对中国发表了许多强硬言论。然而,在仔细回顾了特朗普自选举以来的演讲以及这些强硬派的观点后。从听证会的发言中,我们可以发现,美国目前的资源和国内的社会分化确实不适合对中国这样的大国发动全面的军事对抗,而特朗普的想法是减少海外军事干预,将资源集中在国内经济建设上;此外,那些强硬的内阁成员实际上并不是那么“鹰”,他们的强硬主要在于重组国内秩序,在听证会上对中国发表恶意言论,这更像是通过听证会的例行表演。

在2016年4月27日的外交政策竞选演讲中,特朗普指责奥巴马政府的外交失败,并批评说“这一切都始于一个危险的想法:我们可以让那些没有成为西方民主国家的经验或兴趣的国家成为西方民主国家”,声称“与其他总统候选人不同,战争和入侵不是我的第一本能。”没有外交手段就没有外交政策。一个超级大国明白谨慎和克制是力量的真正标志。虽然我从未在政府部门工作过,但我完全反对伊拉克战争,我为此感到非常自豪。

在这次系统阐述其外交理念的演讲中,他对中国说:“我们希望与俄罗斯和中国和平友好相处。我们与这两个国家有严重的分歧,我们应该清楚地看到这一点,但我们不应该成为对手。我们应该在构建利益的基础上找到共同点。……”

2016年12月1日,特朗普宣布提名绰号“疯狗”的马蒂斯将军担任国防部长。当时,许多公众舆论认为这是他将奉行好战政策的标志。然而,当他宣布提名时,他说:“我们将与每一个愿意加入我们的国家一起打败伊斯兰国和伊斯兰极端恐怖主义,我们将摧毁伊斯兰国。”与此同时,我们将寻求新的外交政策,从过去的错误中吸取教训,停止推翻其他国家的政治制度、政府和人民。我们的目标是稳定,而不是混乱,因为我们想要重建我们的国家。"

在他的就职演说中,特朗普并没有像许多人想象的那样指名道姓地挑衅中国,而是明确提出了这样一个命题:“……所有国家都有权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我们不想把自己的生活方式强加给别人,…”

从这些观点来看,特朗普不是一个想与中国进行全面军事对抗的人。他的强硬内阁成员也是如此。在国会任命听证会上,候任国务卿蒂尔森说了很多残酷的话,但也谈到了与中国的合作:“我们也应该看到与中国关系的积极方面。我们两国的经济福祉深深交织在一起。中国是削弱激进伊斯兰势力的宝贵盟友。我们不应让分歧阻碍富有成效的伙伴关系领域。”

尽管马蒂斯称中国、俄罗斯和恐怖组织是战后“二战以来最大的挑战”,但他也认为“我们必须努力控制中美之间的竞争。”有句名言:“恐惧、荣誉和利益是把一个国家变成敌人的根本原因。”事实上,这句话意味着我们应该避免强迫中国成为“敌人”。

尽管一些公众舆论将特朗普称为“孤立主义”,但他上述观点和主张的实质是,帝国在过度扩张后主动实施战略收缩。纵观历史,不难发现,在美国实施战略收缩不是特朗普的个人心血来潮和异想天开,而是有坚实的历史规律支撑的,因为这是一个过度扩张的帝国必须做的事情,以避免耗尽国家力量。对于有着五千年不间断文明史和世界上最发达的历史传统的中国来说,我们经历了汉武帝的“轮台之罪”和明朝以后的“红溪新政”,不难理解美国目前实行战略收缩的客观必要性。不应混淆特朗普的战略目的和谈判方法

总而言之,我们不能认为和平时期已经结束,我们必须面对与超级大国发生军事冲突的危险。中美之间的“きだよききだだが”仍然相当广阔。试图在谈判中抢占先机,甚至是“越耸人听闻越好”,是特朗普长期以来心中使用的交易艺术(特朗普的头衔),这与他的战略目的不同。

特朗普想要重建美国经济,尤其是美国实体经济,但他面临的外部经济环境是,世界经济已经进入了一个长期的萧条时期,并将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与中国全面对抗只会让他的目标落在空身上,他应该清楚这一点。美国时间3月31日,特朗普签署了两项总统令,要求相关部门找出美国巨额贸易逆差的根源,并计划对目标国的“不公平贸易”征收惩罚性关税;同一天,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发布了一份关于贸易壁垒的年度报告,该报告还批评中国的产能过剩和大规模出口“扭曲了全球市场”。然而,当上述消息公布时,白宫国家贸易委员会主任纳瓦罗和商务部长罗斯都坚持认为,新的行政命令将解决美国对中国的贸易赤字问题,但它不是针对中国的。由此可见,尽管美国在习近平主席访华前夕试图显示其势头,并在谈判中压倒中国以获得更有利的地位,但归根到底,它实际上是希望与中国的关系“不断不战”。中国外交、经济和对内政策优化调整的前景

如果中美第一次会晤确定了新型大国双边关系的框架和重要领域,我们的外交、经济和内部战略可以通过一系列更符合我们长远利益和更具可持续性的方式得到优化和调整。

首先,我们可以在推进“一带一路”战略时优化资源利用,更明确地界定“一带一路,优先发展所有道路”的原则。由于“一带”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市场容量、人文社会环境远远优于“一带”,加上运输成本的技术经济因素,中国的合理战略选择应该是向“一带”方向进攻,向“一路”方向进攻;前者是战术进攻和战略防御,而后者是长期的战略进攻。需要注意的是,海运承担了中国90%以上的外贸货物运输量和98%的进口铁矿石、91%的进口原油、92%的进口煤炭和99%的进口粮食运输量(中国交通发展白皮书,国务院新闻办公室,2016年12月),而目前中欧列车年货运量可由6艘船完成,这是中国海运的主要船型。 集装箱船“中海环球”的使用需要两艘半船,而且陆路运输深受国家治理水平、社会稳定和外交变化的影响,而海上运输基本不受上述因素的影响。 这种免费的优势是陆路交通无法比拟的。

在《希拉里·克林顿的健康与国际经济政治环境的变化》一文中,我曾经指出,如果希拉里·克林顿梦想打破白宫之路,中国“一带一路”的布局将面临一个相对有利的国际环境,尤其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方向。今天,我希望我们能够优化“一带一路”的布局,保持一致,克制侵略冲动,处理好与美俄的关系,避免出现“美国有序理性收缩+中国无序扩张”的不良组合,这种组合将耗尽我们的国力,重蹈70年代苏联的覆辙。

在经贸关系方面,鉴于美国巨大的市场容量,它在中国的对外贸易和经济结构中实际上处于“大到不能倒”的地位。只有当宏观经济稳定时,我们才能获得可持续发展的最大外部单一国家市场。此外,特朗普希望重建美国经济,这将客观上为中美经贸合作创造许多新机遇。我们不仅应该看到中美贸易争端的压力越来越大,也应该看到机遇。

与此同时,随着美联储退出量化宽松并逐步加息,加息幅度超出预期,全球长期流动性接近转折点,这给我们管理资本外逃等带来很大压力;如果特朗普上台,他可以大大简化控制,降低税率,我们将面临更大的压力。为了应对这种冲击,我们最重要的是培养“内在力量”,增强内在的经济和社会活力。除了简化行政、分散权力、鼓励创新之外,尤其重要的是,我们要认识到,财政税收负担过重,福利、扶贫等转移支付压力过大,正从两个方面逐渐扼杀甚至扼杀经济活力。一方面,它扼杀了东南亚的经济活力,另一方面,它扼杀了受援地区和群体自力更生的内在动力和可能性。我们的社会保障有重复西方错误的危险,我们的减贫和对应援助在某种程度上有潜在的“科索沃化”风险。

一切都分成两部分。自20世纪90年代“西部大开发”以来,大规模的区域转移支付已经持续了20多年,近一代人的时间。许多问题已经解决,其负面影响日益突出。目前,经济和金融增长率正在下降,这一领域的矛盾正在迅速加剧。因此,我们需要尽早制定计划,在必须保证的“公共服务”中不包括非必要的项目,甚至是与中国国家体制相反的东西,同时要减轻税收负担,适度降低地区间转移支付的规模,以兼顾增强国家经济活力和降低金融风险的双重目的。

在我们的金融市场,无论是发行债券还是股票,都需要强调市场化的原则,不能要求金融市场承担起“扶贫”的责任,这背离了市场化的原则。这样做只会产生可以避免的额外风险。在几年前发行的第一批地方债券中,在十个省市中,其他获批的地方经济发达,经济金融管理水平高,有能力自力更生、自我发展。然而,西北一些高度依赖中央财政转移支付的落后小省区进入首批发行的10只地方债券名单,这可能是一个错误而非正确的举措。也有必要重新审查一些后来制定的类似政策和措施。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的全面改革决定强调,市场应该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这一原则需要在经济生活中得到贯彻和体现。摆脱“自我伤害竞争”是中美关系改善的最大预期利益

在去年美国大选期间发表的《希拉里·克林顿的健康与国际经济政治环境的变化》和《美国大选的两个治国理念》等文章中,我指出,如果特朗普上台,对中美关系最重要的好处可能是为中美两国创造机会,摆脱“自我伤害的竞争”,重建国家认同,增强内部社会凝聚力。我提出了“自我伤害竞争”的概念,这意味着尽管竞争大国的领导人知道某些政策和措施(特别是反歧视政策)将从根本上损害他们的社会凝聚力和可持续发展潜力,但基于这些政策和措施的幼稚想法在本质上违背了自我确立的基本原则,但为了在国际政治斗争中占据一些本质上虚假的“道德制高点”,他们竞相采取这样的政策和措施,鼓吹失去的幼稚想法为“软实力”

苏联解体前夕,约瑟夫·奈写下了影响深远的“美国注定要领导世界吗?——美国权力性质的变化”,成为“软实力”理论的开创性工作。他驳斥了保罗·肯尼迪等人关于美国影响力下降的观点,并提出了“软实力”的概念。他认为传统帝国过于依赖硬实力,容易因过度扩张和过多敌人而崩溃。美国不仅拥有传统的经济和军事硬实力优势,还拥有文化、价值观和民族凝聚力等新的软实力优势。我们应该充分发挥自己的“软实力”优势,通过灌输美国价值观,将这些潜在的权力资源转化为实际影响力。这一理念有其自身的道理,但“软实力”的基础归根结底在于硬实力。一些被视为“软实力”的要素会损害硬实力,而被视为软实力的要素之间存在诸多冲突。一些文化和价值观越来越多地损害了民族凝聚力中最重要和最根本的“软实力”。因此,大国应该继续学习“软实力”理论,但它们需要超越现有的“软实力”理论。

从中美两国近几个月的发展变化和国际环境来看,摆脱中美“自伤竞争”困境的希望正在上升。在中美的竞争中,我们不应该对美国的内耗寄予太大的希望,因为美国只是我们的外部环境,关键在于我们自身内部的凝聚力和向上的进取精神。

(作者是商务部国际贸易与经济合作研究所研究员)
标题:中美应抓住机会摆脱自伤性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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