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波：拼多多的新与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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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当地干部教我如何辨别:假力士香皂都有防伪标签，但事实上，它们没有。他还自豪地告诉我，石狮是亚洲最大的激光防伪标签生产基地。

尊重知识产权是一切商业活动合法化的前提。认为低收入人群可以满足于假冒伪劣商品的想法本身就是对这一群体的侮辱。

文本/吴晓波

我不记得是哪一年了。那是大约25年前。我去了福建省石狮镇调查，那里是中国最大的日用消费品集散地。

当时，也出现了“消费升级”。人们开始放弃粗制重碱肥皂，愿意购买香皂。进口力士香皂是最受欢迎的“奢侈品”。石狮是最大的假冒力士肥皂市场。

站在嘈杂的街道上，我分不清哪种肥皂是真的，哪种是假的。

一位当地干部教我如何辨别:假力士香皂都有防伪标签，但事实上，它们没有。他还自豪地告诉我，石狮是亚洲最大的激光防伪标签生产基地。

这种荒谬的经历发生在几天前我的工作中。

为了写这篇专栏，我特意下载了它，并且拼写了很多。我找到了小米的新产品，创维先锋，蓝月亮壳洗衣液和老余马…

然后，我找到了头和肩膀！

那一刻，我非常恍惚，然后花了几分钟仔细辨别这瓶“头与肩”是真是假。它突然让我想起二十多年前石狮街的那一幕。

我读了两份关于争取更多的分析报告。

一个由天丰零售提供。利用爬虫技术统计了6月27日至7月27日家电销售额前100名的产品，发现有39种产品涉嫌假冒品牌，分别占总销售额的57.82%和销售额的63.37%。

天丰零售还总结了假冒品牌的三个套路:采用与知名品牌一致的中文名称，但英文标识不同；在名牌前后添加小字；借用其他类别的知名品牌。

也就是说，20多年过去了，我们的防伪技术似乎并没有得到提升。

另一个是由洞察研究所进行的抽样调查，在华尔街有所耳闻。他们统计了普通消费者使用的5大类12个品种的56种产品，包括电器、母婴、食品饮料、日用品和服装。根据多多公布的拼写单数和拼写单价计算，上述产品的总销售额(gmv)为5.8亿元人民币。

建筑研究所得出了两个核心结论:

一是在5.8亿元的销售总额中，涉嫌假冒伪劣产品的销售额为2.58亿元，占44.53%；

第二，单一产品的标价远远超出正常范围。总的来说，标记的价格是分组价格的10倍。研究人员查看了其他电子商务平台上类似产品的标价，发现许多平台的标价被故意夸大了。

这两份报告都严重地“诽谤”了众多的善意，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到公司的任何正式回应，我只能把它当作事实。

战斗更多是一件新的事情，但它遇到了老问题。

作为一家成立不到三年的公司，它不仅实现了1000亿元的月销售额，还迅速在纳斯达克上市，成为中国第七大互联网公司，其创始人也跻身中国前20名。这当然是一本教科书式的企业家神话。

年轻的黄征队已经做了很多正确的事情，与许多战斗的崛起。

他们抓住了移动互联网的社会红利，以人代替商品作为节点来推动商品的裂变营销，这可能代表了未来互联网电子商务的主流模式。随着在线流量的枯竭，社区运营和内容裂变正成为电子商务的新动力。

我们在互动体验和黑客成长方面做了很多微观创新。它不断鼓励和诱导用户转发——当然，这已经获得了投资者腾讯的特别许可，这刺激了新用户的增加和以接近零成本的方式销售的发生。

品多多将目标用户定位在中低收入的价格偏好人群中，并以极高的性价比激发了消费者数量最多的感性消费市场。这条道路与当年的淘宝非常相似，但不同的是，在移动端，它更加高效和分散。

在资金的支持下，他们用高密度的广告进行轰炸，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平台品牌的引爆。黄征应该从他的老师段永平那里学到这个方法。如今，中国的三大广告公司vivo、oppo和Pinduoduo属于同一个家族，也是一个“好故事”。

因此，带着腾讯的血，穿着阿里的鞋，挥舞着段永平的斧头，品多铎的确是一个绝望的中国少年。

与今天遇到的许多困难作斗争是一个老问题。黄征的大师和中国制造的大师相识多年。让我简单总结一下。有四个。

首先，伪造不等于伪造。假力士香皂的质量并不比真力士香皂差多少，但价格只是后者的一小部分。因此，仿冒品和仿制品正在使消费者受益；

第二，低价等于低质量。作为消费者，如果你愿意花7.5元钱买一公斤奶粉，你应该知道里面有多少牛奶成分。如果你真的认为可以花288元买一部像iphone这样的手机，那不是我的错；

第三，平台不负责销售假货。即使有责任，也不是连带责任，但最多是监督不力，其他房子也都卖了，法律也不怪公众。一位经常打架的伙伴甚至在前天的媒体交流会上指出，假货是人的问题，让3岁的孩子多打架是不公平的；

第四，没有人能穿着西装成功创业。所有的破坏者都是野蛮的，可以为所欲为。当我成功并上市时，作为一个绅士穿西装还不算太晚。在中国，“成功是最好的除臭剂。”

今天，围绕这场斗争的所有问题大多是这四个问题。他们看起来很眼熟吗？因此，它遇到了老问题。

从40年的企业历史来看，“品多士”的成功与困境并不是第一次。这让我们想起了20世纪80年代的温州货和晋江货，90年代的保健品热潮，城乡结合部的小商品市场，21世纪初的华强北和中关村(000931，股票咨询)，以及10年前的Taobao.com。

这些地方创造了无数的商业神话，但是它们现在在哪里？即使是淘宝，如果它在未来不经历迭代，我也不相信它会在今天到来。

这些古老的中国故事是当代中国的一部分。他们徘徊在灰色地带，充满了对财富的野蛮冲动。它们的存在都有非常现实和充分的理由。然而，它们也显示了业务从混乱到标准化的困难。

正因如此，对“斗得更多”现象最流行的解释之一是:“斗得更多的成功在于抓住移动互联网第三波人口红利带来的下沉人群”。用黄炜自己的话来说，“我们关心的是中国的广大普通百姓(603，883，诊断股)，这与快速增长的手和头条新闻的原因相似。”

基于这一论点，很自然地会推出一种颇为黑色幽默的观点:中国所谓的“消费升级”是少数精英自励的幻觉，即北京五环路以内的人，而五环路以外的是一个真实而艰巨的广阔中国。

这种似是而非的观点实际上是非常轻蔑的。因为任何商业模式的可行性都应该基于两个“基本方面”的前提:

首先，尊重知识产权和品牌是一个成熟的商业社会的秩序基础，也是一切商业行为合法化的前提。制造商和平台都应该自律，维护自身尊严。故意忽视这一点构成了商业道德的丧失。

第二，向消费者提供合适的商品是对他们的基本尊重，这包括质量和价格之间的对等，履行承诺的服务，以及商品本身的合法性。认为低收入人群可以满足于假冒伪劣商品的想法本身就是对这一群体的侮辱。

在商业中，供求将永远是一种相互依赖的博弈关系。消费者对商品性价比的追求永无止境，他们的满意应该通过技术创新和提高效率来实现。假冒伪劣商品不是正确的方式，既不值得表扬，也不是理解的借口。

任何国家消费的升级也是认知和法治的升级，包括企业家责任的升级。

段永平在品多多上市后发表讲话，大意是:“我还没有用过品多多，但我对黄征有很高的信任度！给他10年的时间，每个人都会看到自己强大的地方。”

段师傅至少应该用他徒弟的产品，这样才能谈信任。

80后学生黄征毕业于一所名校，他很年轻。十年后，他没有我和段永平今天那么老了。在这一点上，我们真的有理由对他抱有很高的期望。

那么，在接下来的十年里，现在有许多争斗，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