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迅雷：走出雾霾 中国还需要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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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假期刚过，雾霾天气再次袭击京津冀。根据中央气象台2月4日8时发布的“每日天气警报”，华北中南部、陕西黄淮和关中地区的重污染扩散条件已经恶化，河北、河南、湖北等许多省份大雾弥漫，局部能见度小于200米。

根据环境保护部的相关数据分析，在春节期间，京津冀地区的大型企业，尤其是钢铁企业，仍然保持高负荷生产。

国家重点污染源自动监控系统显示，部分企业污染物超标排放。随着春节假期的临近，一些中小企业开始恢复生产，返城旅客数量日益增加，污染物排放水平呈上升趋势。

事实上，进入冬季以来，全国雾霾日数急剧上升，人们对此怨声载道。

那么，控制空的气体污染需要多少年？本文只想从中国经济增长模式和产业结构演变的角度来计算空气体污染的可能持续时间。

成为世界工厂将不可避免地导致环境污染

从经济增长模型来看，中国仍然是一个典型的投资驱动型经济体。尽管投资增速放缓，但固定资产投资总额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仍在上升，目前已超过80%。2016年，基础设施投资增速接近20%，房地产投资增速也有所回升，这意味着钢铁、水泥、石化、有色金属等产品的生产规模仍在扩大，环境污染很难控制。以2015年的数据为例，中国的水泥、煤炭、粗钢、铝和许多其他大宗商品的产量将占全球产量的50%左右，甚至更高。

从产业结构来看，中国第二产业的比重远远超过发达国家。作为世界上制造业增加值最大的国家，中国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工厂。因此，为了摆脱污染困境，中国可能需要改变其作为世界工厂的角色，将一些低端制造业转移到海外。

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欧美的一些制造业已经转移到日本，这使得日本成为一个制造业大国，同时，包括空气体污染在内的环境污染也非常严重，特别是重金属污染对居民的危害比今天的中国要大得多。从20世纪70年代到80年代，亚洲四小龙成为全球制造业转移的基地。20世纪90年代以来，外商在华投资规模不断扩大，已成为全球制造业转移的承接地，海外直接投资规模居世界首位。那么，中国能否像上个世纪的发达国家一样，在未来将低端制造业转移出去？

作者认为，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全球制造业已从日本和亚洲四小龙转移到中国大陆，估计在未来10至20年内难以大规模向外转移。因为中国不仅是世界上劳动力最多的国家，也是基础设施最完善、产业支撑最完善、市场容量最大的国家。然而，印度、印度尼西亚、巴基斯坦和其他人口众多的国家，至少在未来十年，在基础设施、工业支持和技术工人数量方面，没有能力承担中国制造业的大规模转移。尽管这些国家具有劳动力成本低的优势，但与中国的综合制造优势相比仍有很大差距。

由于中国作为世界工厂的地位将持续10到20年，这意味着控制环境污染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发达国家的产业结构决定了它们的空气体质量一定很好，因为这些国家的第二产业比重很低，而低污染的高端制造业(Aiji、净值、信息)在第二产业中占很高的比重。在发展中国家，第二产业的比重只有30%左右，而且经济总量本身并不大，所以环境污染问题没有中国那么突出。

环境污染程度与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水平和增长率有很大的相关性。低收入国家的环境污染并不因为工业不发达而严重，而高收入国家的高污染工业却长期被转移，因为居民对生活质量有更高的追求。作为一个经济高速增长的中等收入国家，中国的低收入群体仍在为小康生活而奋斗，但他们并没有重视环境保护。然而，中等收入群体已经觉醒，开始关注环境污染对自身的危害。但是，在经济高速增长的情况下，污染源至少会保持中速增长，这是空气体污染问题挥之不去的根本原因。

你不能为经济增长做任何事情

当人们抱怨空气污染时，他们有没有想过污染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以及污染与消费模式和投资模式变化之间的关系？在20世纪80年代，人们对森林砍伐的谴责非常广泛，而且“森林砍伐”这个词在这些年里似乎很少被听到。因为砍伐森林通常有三个目的:作为燃料的木材加工和增加耕地。如今，木材替代品已经大大增加，煤或天然气已经取代木材作为燃料，粮食可以大量进口，而不需要更多的耕地。因此，这个词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然而，由于煤炭是中国最重要的燃料之一，中国的发电和大量工业生产主要依赖煤炭。过去，美国主要使用石油作为燃料，石油的污染比煤少得多。如今，天然气在美国主要用于发电，空气体的污染也进一步减少。即使石油被用作燃料，在中国石油产品中也存在高硫含量的问题。据统计，截至2014年，中国135个城市中仍有46%使用第三国标准燃料(含硫量约为欧美国家的15倍)及以下。总的来说，中国大部分城市的燃油含硫量与十年前的欧美水平相当。

2016年，在小排量汽车购置税减半政策的刺激下，汽车总销量突破2800万辆，再次呈现两位数增长。这有利于刺激消费和稳定增长，但不利于空的天然气质量。根据这一趋势，中国汽车的年销量将很快超过3000万辆，并像过去的彩电一样，进入在城乡普及汽车的阶段。这意味着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污染源。

2016年，为了稳定增长，国家还采取措施降低首付比例，这也导致2016年商品房销售面积创历史新高。同时，基础设施投资的规模也很大，这使得钢铁、水泥等商品的库存急剧下降，价格上涨，但污染问题变得更加严重。展望未来四年，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稳定增长总基调不会改变。这是否意味着积极的财政政策将更加积极，货币政策将不会收紧，基础设施建设仍需快速推进？

因此，认识和判断高增长为目标以及将采取什么措施来实现这一目标是非常重要的。稳定增长、提高普通人的生活质量(603，883，BUY)和走向共同繁荣没有错，但我们不能做任何事情来实现增长的目标。

为了控制污染，中国需要综合考虑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评估报告提供的数据，在全球空气污染最严重的20个城市中，中国城市的数量正在减少，而印度城市的数量最多。印度不是一个制造大国，但污染却如此严重，这与政府、企业和居民不重视环境保护有关。

一些人整理了美国大使馆的统计数据，发现北京的pm2.5浓度自2008年以来一直在下降。例如，pm2.5超过100的天数从2008年的66%下降到2016年的51%，这表明增加环保投资具有显著效果。最近，人们觉得北京的污染更加严重，因为2016年12月的重污染天数比往年多。与北京相比，上海和广州的空空气污染改善效果更明显。

我国在制定经济社会发展目标时，往往涉及的方面太多，在实施过程中会出现一些问题，如高负债、坏账上升、资产泡沫、环境污染等。因此，只有统筹兼顾，设定更全面的目标，才能实现健康发展。有些目标定得太高，所以很难实现。有时，许多必须实现的目标同时被提出，许多目标相互制约，最终难以实现。

如今，中国空的空气污染问题变得越来越严重，全国都讨厌空的空气污染，那么如何平衡防烟雾和稳定增长之间的关系呢？也许我们可以试着找到一个解决办法，而不是努力实现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目标，我们应该把重点放在改善社会福利上。例如，中国高速公路每公里的汽车数量几乎是美国的两倍，这表明中国高速公路相对过剩，许多项目超前于投资。最好把这些基础设施财政支出用于增加社会福利，这样不仅可以提高普通人的生活质量，还可以减少环境污染。

降低目标或更全面地设定目标有利于目标的实现。例如，早在2008年，上海就将建设国际金融中心的目标完全确定为:到2020年，上海将成为与中国经济实力和人民币国际地位相适应的国际金融中心。也就是说，如果人民币的国际化还没有实现，国际金融中心也不会建设得太匆忙。现在看来，人民币在中国的国际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上海当时非常擅长在目标上增加假设。

同样，中国何时能够摆脱雾霾取决于经济增长模式和现有产业结构何时能够改变。如果不能改变，环境污染这个大问题将继续拖下去。

(作者是中泰证券首席经济学家)